散文的形式很多,有偏重叙事的、有偏重抒情的,也有偏重议论的。
散文没有严格的定义,除了韵文以外,所有的文章都可以称为散文。所谓议论性的散文,只是说这种类型的散文以议论为主要特点,描写、抒情等散文中常见的手法较少出现,而特别以议论为文章的中心内容。所谓议论,就是说文章主要是说事的,是讲理的。
天下凡好文章,有一必备因素,就是真实。对议论性的散文来说更是这样。在这种类型的文章里,作者想要告诉读者的那些事情和道理,通常是生活中真实存在过的事或者存在过的情感。作者对这些东西有自己特殊的认识和体验,然后说出这些道理。
议论性散文是很难写的,它要求作者有很高的智慧和对生活独特的感受力,写这类散文的人一般得有些学问,至少是喜欢学问的人。在不严格的意义上可以说,学者的散文都可以算在这个范围内,或者说学者最长于这种文体。学问只是此类散文的底子,而机智和幽默是此类散文的灵魂。如果议论性的散文没有一点机智和幽默,文章就没有生气。说简单一点就是此类散文一定要有情趣。此类散文的题材一般都是人类日常生活中总要出现的问题,不限于一时一地。
钱锺书的《窗》,什么时候读来都非常有趣,还有王了一的《结婚》,都是在机智中讲述人生最深刻的道理。
钱锺书《窗》里有这样的话:从前门进来的,只是形式上的女婿要是从后窗进来的,才是女郎们把灵魂肉体完全交托的真正情人。王了一《结婚》里说:尽管有人说婚姻是恋爱的坟墓,却有无数人甘心往坟墓里钻。
作文最要紧是选择材料。议论人和事也要选择材料。人得到材料的来源不外三条:一是从读书中得来,一是从经验中得来,一是从见闻中得来。议论性的散文更是这三者的结合。如果少经验和没见闻,书就读死了。只有把见闻和经验与读书融合在一起,才能写出好文章。此类散文中通常都要引书,引书最好要有西文典故并能与中国经验恰好沟通,机智和幽默在不经意间出现,用小事情说大道理。
在中国现代学者中,钱锺书、王了一和费孝通都是写这类文章的高手。特别是钱锺书的《写在人生边上》和王了一的《龙虫并雕斋琐语》,最能见出此类散文的风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