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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说语言的超常搭配_语文论文

说说语言的超常搭配_语文论文

语言的超常搭配,就是超出语法和逻辑意义上的词语搭配现象。如《故乡的榕树》中

在铅灰色的水泥楼房之间,摇曳赏心悦目的青翠;在赤日炎炎的夏天,注一潭诱人的清凉一句,青翠是形容榕树叶颜色和质地的,在这里充当动词摇曳的宾语,偏离了通常的话语组合。摇曳的本是榕树叶,正常语句应是摇曳赏心悦目的青翠的树叶,但这样写就一般化了,难给人留下隽永的记忆和韵味。文中借青翠指代青翠的榕树叶,创出了一种新奇的语言表达效果,通过加强榕树叶的青翠特征,与水泥楼房的铅灰色形成强烈的反差,激起读者的审美联想。同样的,清凉也是一种从心理、生理出发的感受,是抽象的,无形的东西,用动词注和数量词一潭来变异搭配,就增添了清凉的形象色彩,让清凉像有形的事物一样具体可感,清凉的再也不单纯是榕树绿阴了,而是像一潭凉丝丝的清泉,沁人心脾。

南朝江淹的名篇《别赋》里有这样几句:是以别方不定,别理千名。有别必怨,有怨必盈。使人意夺神骇,心折骨惊。这几句话是写人们的离情别绪的,因离别而产生痛苦,难以明状的痛苦。最后一句心折骨惊,非常突兀,十分奇峭,初看似乎不通:心灵又不是什么硬物,何以会折断呢?骨头本身也没有什么知觉,又怎会有惊惧之感呢?要是将折字与惊字互换位置,写成心惊骨折,那就合乎逻辑了。江郎真的才尽了么,怎么连如此生活常识都不知晓呢?非也!其实是江郎有意为之。你看,连心灵也感到折断般的痛苦,连骨头也感到震惊,这样的离情别绪是何等地令人心碎,何等地使人痛苦不堪喽!这样一变,表达效果真是不同凡响,十分令人惊讶、叹赏、折服。

宋代欧阳修的《醉翁亭记》里也有两句:酿泉为酒,泉香而酒冽。如果按照一般的习惯,本来也该写作泉冽而酒香。说泉水清冽是可以的,合乎生活逻辑的,也是通顺的;而说酒香就显而易懂,习以惯常了。可是作者却不按常规来写,一反常态,将其变写为泉香而酒冽,真是别出心裁的错误,妙!妙就妙在:读此句时,我们不禁就会由泉水的清冽,进而联想到美酒的清冽;又由美酒的芳香,进而也联想到泉水也有香味,纯芳扑鼻的香味。另外,说泉香而酒冽,又产生了互文见义的修辞效果,使泉水和酒两者色香兼而有之,而重点则在于写泉水。这样写不仅表现了作者对生活的独特感受,而且显示了其丰富的艺术联想和随心所欲的驱谴语言文字的功力。

鲁迅《无花的蔷薇之二》揭露段祺瑞政府在三一八惨案中虐杀徒手请愿的青年学生,其中也有这么几句:如此残虐险狠的行为,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,便是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,除却俄皇尼古拉二世使可萨克兵击杀民众的事,仅有一点相象。很明显,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,便是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这话似乎不合惯常,它把话颠倒了说,好象是鲁迅愤怒到了极点的乱言。其实这恰恰就很有力地表现了鲁迅那种出离的愤怒。它像炎炎夏日里的火焰,对人极有灼伤力。反动派干出的出人意外的暴行,触发了鲁迅出乎常情的愤怒,这愤怒流到笔端,便凝成了这样的句子。我们读者读到这里,无疑也被作者点燃了怒火,烧向了反动派!

洛夫《边界望乡》一诗中,诗人特地用了一些语言的超常搭配,造成一种新奇而强烈的刺激,给读者以回味的余地。当诗人透过氤氲的轻雾,隐约看到故国山河时,手心便开始生汗,望远镜中扩大数十倍的乡愁,乱如风中的散发,无形的乡愁以有形的望远镜来扩大,写出了乡愁之广之深,而乱如风中的散发则写出了乡愁的乱与不绝如缕,极大地冲激了人的视觉形象。而当距离调整到令人心跳的程度/一座远山迎面飞来/把我撞成了/严重的内伤则以心跳的距离写自己近乡情更怯的心里,远山把我撞成内伤显示自己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沉重悲苦之情。结段当雨水把莽莽大地/译成青色的语言以通感的手法,造成了清新脱俗的效果。这些语言的处理,既增加了诗味,又很好地反映了作者沉重悲苦的感情。

可见,语言的超常搭配运用得好,可以强化表现对象的特点,加深感情色彩,引起读者的共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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