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.以简介《山海经》导入
《山海经》成于战国-西汉年间。全书共十八篇,分为《山经》和《海经》两个部分。《山经》即《五藏山经》五篇;《海经》包括《海外经》四篇,《海内经》四篇,《大荒经》四篇和又一篇《海内经》。它以描述各地山川为纲,记述了许多当地的神话传说。
二.比较《山海经》中另一段文字
①《海外北经》:夸父与日逐走,入日(走到太阳中?),渴,欲得饮。饮于河、渭,河、渭不足,北饮大泽。未至,道渴而死,弃其杖,化为邓林。
②《大荒北经》:大荒之中,有山名曰成都,载天(戴天,极高)。有人珥(挂耳上)两黄蛇,把两黄蛇,名曰夸父。后土生信,信生夸父。夸父不量力,欲追日景(日光),逮之于禺谷。将饮河而不足也,将走大泽,未至,死于此。
三.神话分析
学生思考讨论:夸父神话究竟隐藏着先人对于哪种自然现象的猜测和解释?
解释一:
夸父族,揭开昼夜交替之谜,不断向西迁移。看看太阳到底降落到什么地方。
[清]郝懿行
夸父族聚居于
河南灵宝县东南,与陕西太华山相连。
解释二:月神
台湾杜而未:月与日的竞赛,入日日蚀。成功后即死亡。新月三天后仍出来,以弃其仗,化为邓林邓林为繁星。
解释三:茅盾《神话研究.巨人族及幽明世界》夸父:地下阴间神
①夸父行迹巨伟多力,如希腊和北欧神话中的巨人族(提坛),闭居于北方的底下穴(塔塔罗司)。夸父为后土的后裔,后土也正是主治地下幽都的神。
②从北方成都载天山出发,逐日一周后又回到此山。北-东-南-西(禺谷)-北
神话之本质:以夸父为代表的阴间势力与天神争霸,被天神所征服。
解释四:水神
吕思勉,王孝廉:夸父神话的夸父逐日和夸父之死水神与火神之争,而作为火神光明神胜利的神话象征。
《山海经.东山经》:又南三百里,曰豺山有瘦焉,其状如夸父而彘(zhi)(猪)毛,其音如呼,见则天下大水。
①循环运动是夸父神话的本质特征。对降雨现象的诗化寓言表达。水神的上下循环运动。出自北方阴间,失败于南方阳盛之位,最后重返北方,回归水的生命之源。黄泉。
巨人追赶太阳水的上下运动
与日逐走
遵循太阳运行之道
丢弃的杖
象征雨水降下
邓林
新的生命
②《山海经.大荒东经》:应龙处南极,杀蚩尤与夸父,不得复上。故下数旱,旱而为应龙之状,乃得大雨。
③夸父水神的阴性或女性身份。(降雨功能)
《读山海经.其九》
[晋]陶渊明
夸父诞宏志,乃与日竞走。
俱至虞渊下,似若无胜负。
神力既殊妙,倾河焉足有!
喝完两条大河哪里够,突出其神力妙殊。
馀迹寄邓林,功竟在身後。神力既非凡又巧妙,黄河水已倾尽却未喝够。
四.神话比较
1.精卫填海(复仇之象征)
2.[法]加缪《西西弗斯神话》(荒诞的对抗)
五.象征层面
李锐《旷日持久的煎熬》
《读书》97年第5期
只是这一个半世纪以来的,一次又一次的战乱,一次又一次的流血,一次又一次的自毁自戗,使这场煎熬变得惨绝人寰般的酷烈。一百五十年,对于历史太短,对于生命却又是何其漫漫!当希望一次次地变成绝望,当绝望一次次地变成虚妄,我们又拿什么来慰藉生命?拿什么来慰藉一代又一代悲绝的心灵?每想到此,我就反复想起那个中国人的古老的神话,这神话很短,它只有三十七个字:
夸父与日逐走,入日。渴欲得饮,饮于河渭,河渭不足,北饮大泽,未至,道渴而死。弃其杖,化为邓林。
这三十七个字,越过千年悠悠岁月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,我们就会想起一个长长的没有走到大泽的道渴而死者的名单:康有为、梁启超、谭嗣同们死了,孙中山、黄兴、秋瑾们死了,李大钊、陈独秀、瞿秋白们死了,王国维、陈寅恪们死了,鲁迅死了,胡适们死了,胡风、老舍、傅雷们死了,离我们最近的顾准也死了总有一天,会轮到我们道渴而死的。是的,还是道渴而死。我们不能欺骗自己,我们心里都知道去大泽的路正遥遥无期。在我们之后,还会有不知多少道渴而死者倒在这去往大泽的路上。我们该把这三十七个字刻到石碑上,把这三十七个字刻在石碑的两面,把这石碑放在我们的心里以悼念死者,以昭示来者。
是的,未至,道渴而死。这是我们的宿命。
25.短文两篇.两小儿辩日
〖补充阅读〗
《狗肉铺前示众的羊头──两小儿辩日》
张远山《寓言的密码》,岳麓书社1999年版,12.00元
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,孔子被尊为圣人是孔子死后的事,孔子生前,世人不以他为圣,何况两个无知小儿?可见这个故事是《列子》的作者为了丑化孔子而故意编造的。意思是说,你这位生而知之的圣人,连两个无知小儿的问题都回答不出,还鼻子里插葱装什么象呢?
然而,这个由道家信徒出于门户之争编造出来用以嘲笑儒家祖师的寓言,在文革时期古为今用的评法批儒运动中,却是被当作史实来用的事实上,儒、道之争才更符合史实,儒、法之争虽然并非虚构,却是小题大作。所谓儒、法之争,顶多只能算是恩爱夫妻的拌嘴,偶而闹着要离婚也是有的,但毕竟还是白头到老了。荀子是孔孟之后最大的儒学宗师,而大法家韩非、李斯都是荀子的学生。谭嗣同认为两千年国学皆荀学,我认为两千年国学皆韩学,其意相似而侧重不同,但都肯定儒学是真正的国学,而道家才是儒、法一家两宗的共同对手
中国的两千年政治,可以说是永远在朝的孔孟之正宗与荀韩之异宗的既联合又斗争,道家从来都是对抗官方学说的最大的在野学派。就宦海沉浮的个人而言,在朝为儒家,在野为暂时的冒充的道家──但下野的儒者时刻准备着重新上台,此之谓内圣外王。就大部分在朝者而言,名义上是儒家,实际上是法家,此之谓佯儒实法。孔孟虽是正宗的国学,四书五经被列于学官,但只有荣誉地位;实际的政治操作却用的是偷梁换柱的荀韩一套。孔孟之道是宏观战略,荀韩之学才是具体战术。战略上要重视人民(因此孟子说民为重,君为轻),而战术上要藐视人民(因此韩非说人民是需要鞭子的马)。无论是谁在朝主政,法家权术的一套永远不变。所以对于永远在野的真正道家来说,孔孟只是假想敌,荀韩才是真正的对手。然而在野的道家对政治实情或政治内幕并不了解,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孔孟是假想敌,他们往往十分粗疏地把法家的账算在儒家的头上,也因为法家确实打着儒家亲民、明德、爱民如子的旗号。然而在朝的法家却心知肚明,儒家只是个招牌,孔孟圣人只是挂着招徕顾客近悦远来的羊头,而荀韩酷吏才是令四夷宾服奸谋得售的狗肉。除了道家弄错真正的敌人,那些暂时在朝或曾经在朝现已黜退的以孔孟正宗自命的道学腐儒,也天真幼稚地自以为是执政党。他们自命为孔孟正宗的清流,与荀韩异宗的浊流势同水火。然而事实却是,浊流永远主宰一切,对清流生杀予夺,只不过天子要留着孔孟之道的招牌,所以浊流对清流并不完全赶尽杀绝,而是留下几个智商很低、能量不大的知趣腐儒撑持门面──做做太子太傅或翰林学士之类